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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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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8

溫桃殊沒註意到沈擇把花向她的方向送,是把花給她的意思,註意力被沈擇襯衫右臂吸引了。

她走近了才看見,白色的襯衫料子明顯貼著他的右臂,濕淋淋的。

溫桃殊不知自己現下是什麽感受。

她想說,買花歸買花,幹嗎要淋雨,但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了,回來時充滿憤怒的心臟也軟化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沈擇笑道:“不要就丟了,可惜要辜負店主一番好意。”

溫桃殊從怔忡中回神:“啊,為什麽是辜負店主好意?”

不是辜負沈擇的好意麽。

沈擇說:“今天路過花店,消費比較高,店主就送了我一捧沒賣的玫瑰。”

他隨意挽起濕淋淋的袖子,不甚在意的模樣:“我想著,也不能送旁人,就帶了回來。”

溫桃殊方才被情緒充滿的心情凹陷了下去,但她不想浪費這麽漂亮的花:“丟了幹嘛,送我就是我的了。”

她擡眸,打量了一眼沈擇。

面前這個人,在她心情不佳時,回家送了她一捧帶著雨露的玫瑰。

解釋也說得通。

就好像,天公作美,巧合甚妙。

她只看到一雙幽深的眼眸,她讀不懂。

她找了一個花瓶,細細養好了這一束玫瑰。

沈擇出了門,走到後院,溫桃殊放好了花瓶,隔著窗戶,望到後院。

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店家會送他這麽一大捧花了。

十幾株還沒開花但成熟的樹幹,被移栽到後院。

溫桃殊第一反應是:花店不大多是盆栽和捧/束花嗎,還有這玩意呢?

轉念一想,有錢能使磨推鬼,移栽算什麽難事,這個花店做不到,那個花店也能做到。

場景一度十分壯觀,溫桃殊站在窗戶前,眼巴巴看著窗外。

這場面她還真沒見過。

輕叩玻璃窗的清脆響聲把溫桃殊拉回現實,她站在室內,沈擇站在室外

兩人隔著一扇窗,溫桃殊透過窗戶,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鴉睫,以及眼裏的含義

——想種就出來。

烏雲散退,月光澄澈,月光灑在他身後,他曲起手指,輕輕叩擊了一下玻璃窗戶。

像是擊在她心上。

**

四、五個人動手移栽,沈擇倒沒有站在一邊看,他挽起袖子,把一些樹苗和花草栽到角落,或者直接丟了,再把新搬來的樹株移植進新坑中。

溫桃殊穿過房間的窗,往樓下望了一眼,又收回視線。

她其實還蠻想動手移植樹木,以前從來都沒試過呢。

不過剛才面對沈擇時,情緒波動得過於明顯,在她沒有理清楚這種詭異之前,還是一個人靜靜為好。

蔥白的手指在眼紅的玫瑰花瓣上輕輕點了點,花瓣的水珠順著枝幹,沒入玉制的花瓶中。

這種不受控制的、詭異的情緒波動,她曾經在劇本裏、演戲時和一些文學作品中了解過。

盛夏白瓷梅子湯。

暮春白玉玫瑰花。

**

溫桃殊早早出門工作,走到門口,又折到後院,昨日的樹株整整齊齊栽在土裏,占了一半的位置,溫桃殊左看右看,看不出是什麽品種,暫且作罷,先去工作。

林葉比她提前到達現場,小夥子蔫蔫的,但完全沒有酩酊大醉的“後遺癥”。

情傷嘛,難免的。

溫桃殊今日出席日常的商務活動,還另有一個助理在現場,不需要林葉特地留下,便讓他下午就走。

中午吃飯時,大抵是要下班了,林葉的精神勁兒高出一截,忙前忙後,弄完了坐在溫桃殊旁邊吃盒飯。

溫桃殊瞧了他一眼:“你療完傷了?”

林葉一秒變臉,非常虛弱的模樣:“沒有,誒,男人總是要受點罪的。”

就差把“我很傷心,別剝奪許諾給我的下午假期”寫個條子貼在臉上了。

溫桃殊:“裝,說讓你走就不會讓你留下來。”

林葉:“我就知道姐你最好了,說不上療傷吧,昨天是有點傷心,但大醉了一場,我也想清楚了,我跟她好幾個月不見面,彼此都不想念,我倆的感情本來就到結局了。”

他下了結論:“感情嘛,就那麽回事兒。”

雖說林葉年紀不大,經驗看起來很老道,溫桃殊覺著可以向他咨詢她的困擾,措辭:“我有一個朋友,她對一個人貌似有點動心,你有什麽看法,她應該怎麽做?”

林葉不假思索:“她/他是什麽性格,和動心的人是什麽關系呢,不同的場景,處理方式不同,有的能追,有的不適合追,有的不好追,有的不應該追,還有沒動心但誤以為喜歡的情況。”

溫桃殊想了想:“演員,和我差不多嘛,他倆之間沒仇沒怨,都成年了,不至於誤會自己的感情。”

溫桃殊對此事了解頗多,林葉看著她:“姐,你這個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。”

還真是。

溫桃殊即刻否認,強調:“我已婚,還能對誰動心呢。”

“哦對對對,抱歉,”林葉分析:“無仇無怨,和你性格差不多,那條件蠻不錯的,喜歡就直接追唄,我看好她,概率很大哦。”

喜歡就追是正常的,可溫桃殊從小到大還沒追過人,都是別人追她,她不喜歡沒同意是一回事,實打實沒追過不會追人是另一回事。

她說:“你覺得,她散發魅力,那個人追她有可行度嗎?”

林葉:……

林葉:“他喜歡她不?”

溫桃殊實話實說,供他分析:“不知道,有好感?誒呀,反正沒有惡感,不然幹嗎結h——”

溫桃殊嘴一瓢,差點說了“結婚”二字,她硬生生轉折:“——結識。”

林葉沒註意到這點小插曲:“那她在原地散發魅力,人家要是眼神不好沒get到她的意思,也沒有“非她不可”的深愛念頭,轉道追別人去了怎麽辦?”

溫桃殊撇了撇嘴,不認同林葉這句話。

她和沈擇在婚前都商量好了,合作是真的,開放關系也是真的,但婚後不能給對方戴綠帽子,更別提追其他人了。未來有鐘情的人或者其他重大變動,可以協商離婚。

他現在和她沒有離婚的趨勢,那就證明沒有其他幺蛾子,她覺得沈擇不至於背著她做些上不得臺面、不守承諾的事。

捫心自問,別人都誇她有錢有顏活潑可愛體貼溫柔聰慧家境優越父母性格好,不多事還不管事,這麽不錯的條件,朝夕相處呆久了,沒有惡感就會變成好感,好感就能演變成喜歡,喜歡堆積久了,量變到質變,就變成愛。

溫桃殊給這一套邏輯點了個讚,並單方面結束了這段話題,更換方向。

“不過之前,我跟他們吃飯,我朋友跟他說了“男女授受不親”這類劃清界限的發言,”溫桃殊“嘖”了聲:“感覺不太好弄呢。”

“可不是嘛!”林葉腦補了電視劇裏,男女一起吃飯,男生追女生,女生提包走人“我不喜歡你這樣的,抱歉”、“男女授受不親,抱歉”、“你是個好人,抱歉”等發言,他直言:“這樣的劇情,咱們在影視劇裏見到過不少吧,大部分都是前女友、炮灰女孩的劇情。”

林葉還想說話,接收到溫桃殊的視線,想到在分析的對象是他姐的好朋友,他姐對朋友一貫是沒得說,他在她面前說她朋友是“前女友”和“炮灰女孩”,這不是找死嗎,林葉立馬閉嘴,畫風一轉:“但也不是那麽絕對,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。”

林葉沒聽出溫桃殊說“不太好弄”的違心,溫桃殊也沒辨出林葉說“具體問題具體分析”的客套,自然而然接下:“本來的是,你說他一個大男人,天天記著一件小事,合理嗎?”

林葉:“不合理啊,太不合理了。”

“說不定都忘了。”

“對啊,這麽一小句話,肯定忘了。”

“當初想劃清界限,現在想模糊界限不行嗎?”

“行啊怎麽不行呢,人本來就是會變的。”

“所以你說他們之前還有問題麽?”

“沒啊,本來就沒有矛盾。”

**

溫桃殊比較當機立斷,既然做了決定,就進入策略和執行階段。

應該怎麽樣讓沈擇無意間發現她的魅力呢?

夜景飛速往後閃過,溫桃殊想了一路,暫時沒有制定好一個非常完善的戰略。

回到家,她大驚失色,玉石花瓶中,昨日最鮮艷的那朵玫瑰今日卻蔫蔫的。

不過她有過養花經驗,對救花有點心得,判斷了它快厥過去的原因,是沒法吸水,

溫桃殊把花在高溫熱水中燙了一會,剪去發白發幹的部分,把它放進深水位的花瓶裏。

忙完後,她端著盛放熱水的盆往外走,突然想到送花的人,她把盆子放到桌上,折回屋內。

今早出門,去後院看過,多是草木類植物,沒幾個品種的花,更沒有這種鮮艷熱烈的花朵。

沈擇說不準就沒有關於這一類品種的栽種和養殖的心得。

養花護花是一項大工程,溫桃殊認為。

沈擇可能不會。

可是她會啊。

要不要無意間告訴他,她會呢?

溫桃殊轉了轉眼睛,站在深水位花瓶邊,這朵花還沒有醒來,她對著瓶子和花朵哢哢拍了兩張,不留痕跡的加了一個淡淡的濾鏡,更突出自己的審美,找到沈擇的聊天框,先發了兩張花朵的照片。

敲了一行比較日常,不至於暴露她真實意圖的話:[你昨天給我的花好像有點蔫了。]

發完,溫桃殊把手機揣兜裏,下樓調了一部她喜歡的電影看。

劇情進入“突突突”的槍.擊高.潮戲份,溫桃殊時不時瞄一眼手機,對方沒回,可能是在忙工作。

大抵過了一個小時,她的手機像是死了一樣,一動不動,沒有來信。

準確的說,是有來信的被屏蔽了,沒屏蔽的沒來信。

難道自己把他送的花養蔫了一朵,他生氣了?

這想法剛出來,溫桃殊就被自己逗樂了。

不至於吧。

她本來的計劃是,她先發一句日常話語,給他匯報他送的花目前的狀態,並不突兀,還顯得她做事靠譜,能記得告訴他。

然後他出於禮貌,回一句“怎麽了”、“沒關系”、“不要緊”、“壞了就扔了”等。

她再告訴他,她已經華佗再世,妙手回春了。

結果這人不按套路出牌。

哦,分明是連牌都不出。

溫桃殊也不甚樂意。

難道他不出牌,她就沒辦法了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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